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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艺术江湖已成往事,新的秩序尚待建立,关键问题是:方向在哪里?

  文|李原编辑|萧三匝 摄影|肖予为

  有人借用中国股市开年的“熔断”概念,把2016年称为中国艺术市场的“熔断年”。

  2011年前后,许多人还认为,艺术品市场的好日子望不到尽头。这一年,中国当代艺术家的作品拍卖成交价在多年高烧后,又攀升到了一个神话新顶点。

  张晓刚的《生生息息之爱》成交价高达7906万港币;周春芽的《剪羊毛》成交价为3047万人民币;岳敏君的《画家和他的朋友们》成交价为2027.52万人民币。

  然而,多数人都没有意识到接下来的断崖式跌落。在投机市场里,操弄人性的手法总是相似的。除了少数在多年前便开始布局的资本大鳄和幕后推手们成功离场套现,多数深套者都被留在了山顶。

  今天,不到五年时间,许多一时声名鼎沸的艺术家的成交价已被大幅腰斩,甚至只剩零头。

  从2014年开始,号称当代艺术“四大天王”的张晓刚、岳敏君、王广义、方力钧在市场上全面失语,作品纷纷遭遇流拍。曾梵志的作品《面具》成交价为750万元,相比一年前拍出的1344万元,缩水逾四成。

  萧条只是刚刚开始。

  如今,国内大批画廊因交易清淡,进入歇业状态;许多中小拍卖公司纷纷取消了原定的拍卖档期。另外,从传统行业进入艺术品市场的中国企业家开始退离国内的收藏市场,或者转向到国际去购买藏品——今年许多国际拍卖行的高价拍品都由中国买家拍得。同时,受“反腐”的影响,大量依赖于礼品市场的普品(普通艺术品)出现了近百倍的价值滑落。国内各地画廊纷纷停业,连号称百年老店的国营画廊也进入了亏损行列。7月,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也被曝亏损数年,正在寻找下家接盘。

  许多业内人士预测,这应该还远远不是中国艺术品市场的调整终点。在经历了多年的野蛮生长后,国内一线的拍卖公司、画廊代表、资深藏家都在谋划新一轮的转型。

  艺术市场过去的繁荣已被推倒重来,新的玩法和规则也正在崩塌中重建。

  「做局者」

  刘尚勇把过去十多年来,中国当代艺术品市场从高烧到泡沫的过程,形容为国外资本巨头精心策划的一个“丢手绢”游戏。与所有的投机市场操盘模式相似,这个游戏从制造财富膨胀的幻境开始,最终在高点寻找到接盘人后,便突然收网。

  刘尚勇是北京荣宝拍卖公司前任总经理,1983年起,他在北京市文物局鉴定组工作了十年。从1992年开始,他进入荣宝斋,至今已24年,完整地见证了改革开放后中国文物和艺术品市场价值的多次起伏浪潮。

  

  北京荣宝拍卖公司前任总经理刘尚勇在拍卖行业浸淫了24年,见证了艺术品市场的浮沉。

  八十年代中国书画还没有市场化时,书画由国家指导画廊统一确定价格。一流画家几十块钱一平方尺,二流画家十几块钱,三流画家几块钱。价格定不高,也卖不贵,销量有限。

  不过,总有人能先一步嗅到时代的变化。范曾等少数几位画家,在八十年代就已经有了主动靠近市场的意识。

  范曾画作的艺术性一直以来在业内褒贬不一。从卖方角度看,他的画质量稳定,画面干净、文雅。据早年与范曾接触过的人说,他当时经常抱着一大卷画,推销自己的画作。“如果这家店收过他画的美女,他就再给你一个老头。”

  在范曾的勤奋奔忙和社交中,几乎所有的店都囤了范曾的画,卖方也希望他的画卖得越贵越好,因为这样,店员自己手里的画也才能卖个好价钱。

  与许多行业不同,艺术品的审美和定价,在到达一定高度后,非常依赖于主观和权威的判断。刘尚勇在自己的文章中曾总结,画家的定价,艺术水准往往并非决定性因素,更要懂得如何配合市场、迎合时代的需求。

  艺术作品估值标准弹性、买卖双方信息不对称,也为后来的中国艺术市场带来了巨大的资本运作空间。

  1987年,比利时收藏家尤伦斯夫妇来到中国。那时,国内关注当代艺术的人很少。尤伦斯夫妇用很低的价格收购了大量陈逸飞、曾梵志、张晓刚、方力钧等画家的作品。

  除尤伦斯基金外,国际上著名的艺术基金会还有印尼CP基金会、伦敦红楼基金会、纽约古根海姆艺术基金会以及美国铝业基金会、特拉基金会等。刘尚勇回忆,从1995年开始,几大基金会就陆续开始关注中国,以平均一万到两万美元一幅的价格,购买了大批中国当代艺术家的画作。

  实现了画作的低价原始积累后,资本巨头们开始了对中国当代艺术一系列的包装和运作。

  作家、艺术评论家陈湘鹏在接受《中国企业家》采访时说:“发达国家的商人,他们很清楚发展中国家经济运行的脉络。什么时候房地产崛起,什么时候是发展轻工业、重工业的时机,什么时候玩金融和服务业——社会的发展模式基本是相似的。八九十年代,中国没有人了解和认可文化的未来。但他们是能看到的,就提前买断了中国这一段文化的价值——这就是他做生意的成功之处。”

  「狂飙十年」

  2006年3月,苏富比拍卖行率先在纽约的“亚洲当代艺术”专场中推出了中国的当代艺术。张晓刚的《大家庭》系列、方力钧的《光头》系列、岳敏君的《笑脸》系列、王广义的《大批判》系列悉数登场,这四人也因此被冠以“中国当代艺术四大天王”的名号。

  这场拍卖会的总成交额达到了1323万美元。一周后,香港的苏富比拍卖公司同时推出了“中国当代艺术”拍卖专场。

  据熟悉内情的人士介绍,开始的成交额飙升,多是艺术基金机构之间的互相买卖倒手推升的。但传播效果无疑是惊人的,成功吸引到了全世界对中国当代艺术品的关注。

  2006年11月,张晓刚1993年的作品《天安门》在香港佳士得上拍出了1900万元人民币,标志着当代书画开始进入单幅千万元时代。有统计数据显示,2007年在全球35位艺术作品拍卖价格达七位数的艺术家中,中国占了15位。

  但这些财富神话,基本与画家本人无关。张晓刚曾对友人表示,《天安门》90年代卖给海外藏家时,不过5000美元。《三峡新移民》卖出2200万元高价,但创作者刘小东则说,当初作品被印尼藏家郭瑞腾买去,在两年内价格翻了十倍。

  

  张晓刚作品《生生息息之爱》

  虽然不断有人提出尖锐的质疑,认为“四大天王”和许多千万级的当代艺术家画作水平不高、风格重复,有的仅是插画水平。但这都不妨碍市场不断用疯狂的价格向潜在买家注入饥渴感,最终请君入瓮。

  在刘尚勇眼中,海外藏家和炒作者在大量低价购入中国画作之初,其实包藏有更大的野心,并未想在十年中就快速变现。赚钱也许不是唯一目的。

  “他们的目标远比这个大多了,一个英国学者写了一本《文化冷战》的书,指出大量的政治波普类的作品作为当代时尚艺术是一个政治阴谋”。刘尚勇说。

  但恰逢世界经济下滑和金融海啸,运作周期被动缩短,巨头们只好谋求安全撤出变现,也使中国的当代艺术泡沫被快速刺穿。

  从2008年到2011年,国外藏家持续抛售中国的当代艺术品,在转手的另一面,在拍卖会上,单品价格仍然屡创新高。

  这场狂飙突进的顶峰在2011年前后戛然而止。此后,艺术品的价格开始无可挽回地一路下滑,并时有流拍出现。有的画家索性主动购入自己的作品,以求稳住身价。比如曾梵志2013年曾在媒体上承认,他买下过自己的一幅作品——但这些努力都没有阻挡住市场跌落的脚步。

  而那些最早“做局”的庄家,此时早已开始把眼光瞄准下一个市场。有人把2016年尤伦斯艺术中心的巨亏新闻看作失败撤退,而在陈湘鹏眼中,这其实更是一次资本的胜利逃亡。“尤伦斯们在囤积的艺术品上已成功套现离场,但后期难免还要做一些公益的工作。比如办画廊、艺术馆,但这些都不挣钱,虽然作为品牌还是不错的。”陈湘鹏说。

  从2011年开始,就有报道尤伦斯已经把目标对准印度。陈湘鹏对此表示赞同。“我相信他会这样布局。印度体量够大,处于与中国曾经相似的经济发展阶段,尤伦斯这时可以开始在当地培养艺术的氛围和商业机制了。”

  「浑水市场」

  过往十年,海外藏家给中国当代艺术制造了一场巨大的资本泡沫,但客观上,也催生了人们对文化、艺术品价值的重新认可。当资本涌入,与金融、信托等工具伴生,艺术品也往往被当作一种金融杠杆和利益输送工具,从而引发了大量的行业乱象。

  2010年,黄庭坚的《砥柱铭》被北京蓝色港湾等国际商区投资人、地产商人王耀辉以4.368亿元天价拍得。后据调查,王耀辉所控制的雅盈堂文化发展公司曾发行8.7亿元的艺术品信托,其中仅以黄庭坚《砥柱铭》为抵押品的一款信托就圈得了4.5亿元信托资金。

  但据一份署名“侯君”的报道指出,《砥柱铭》拍卖极有可能是暗箱操作,实际成交价仅为8000万元。而王耀辉用《砥柱铭》为杠杆,筹得了数倍的信托资金。

  2012年5月,中国农业银行副行长杨琨被中纪委带走调查,牵涉出可能与之关联的王耀辉,王耀辉用艺术品进行一系列金融杠杆操作的内幕才浮出水面。

  在艺术品市场空前繁荣的十几年间,中国经济的发展速度也坐上了战车,而用书画作为行贿手段的风潮同时流行起来。

  近年来,被揭发的腐败大案中,从官员家中抄没的财产中,经常发现大量的金玉字画。如杭州前副市长许迈永,抄没的赃物包括玉器、鸡血石,齐白石、范曾、潘天寿、启功等名家字画。安徽省原副省长倪发科落马后,据公开信息披露,其受贿总额近八成为玉石,原铁道部部长刘志军收受字画、玉石等物品近200件,价值1300余万元。

  据业内人士解读,官员喜收价值几百万元的古玩,却不敢收几百万元的现金,多是利用了艺术品价值的“不确定性”。古玩真假难辨,一旦东窗事发,还可称之为“赝品”。

  另外,古玩交易有规定,东西一经卖出,不退不换,不开发票,往来不留记录,这也增加了官员受贿的安全性。

  这种行贿手段被称作“雅贿”。雅贿的盛行,给中国书画市场带来了许多不可见光的内幕交易。很多画廊、拍卖场沦为一些官员腐败和洗钱的通道。

  同时,由于一线名家作品稀有,更适合收藏,作为礼品中最活跃的门类,许多当代书画家,特别是有社会身份(如书画协会领导)的画家价格在市场上节节攀升,几年间价格攀升了数倍至百倍不等。

  非理性的膨胀总是伴随着突然的剧终。近年来,随着“反腐”行动的深入,这些背离于市场规律的书画作品也纷纷回归到了合理的区间,百倍的价值升值一夜间回到原点。

  「新方向」

  当艺术市场逐步退烧,人们恢复理性后,中国艺术圈层在短暂的彷徨后,目前正处在一个重新寻找方向、价值逐渐回归,向下一个浪潮推进的过程中。

  从卖方的拍卖行来说,市场深度调整,同时经济下行,生意普遍缩减接近五成,买家出手变得更加谨慎。而离世的、艺术价值被普遍认可的艺术家作品,如李可染、张大千的画作,重新站到了市场顶端。

  刘尚勇说,改革开放后的几十年中,中国绘画仍然没有脱离农耕时代的审美,当燥热的资本浪潮席卷后,未来的艺术必然要向新时代审美靠拢,而那些不肯做创新、求变的艺术家也将被市场淘汰。

  另外,艺术品市场需要规则进入、加以规范。“艺术品传统市场有必要促成几个改变:第一,由熟人市场向生人市场转变。第二,由江湖市场向制度市场转变。第三,由行家主导向专家治理转变。”刘尚勇说。

  与此同时,艺术品电商、网络拍卖、艺术品金融信托等全新的市场都在目前混沌的局面下尝试拓展自己的边界。2011年至2015年,已经涌现出了一批如赵涌在线、翰墨千秋、艺典中国等艺术品电商。未来,在互联网的助力下,整个中国的艺术品市场规模也将脱离少数传统买家的游戏,有百倍的规模扩充。

  过去几年,乱象之下,艺术基金、艺术信托、艺术众筹等艺术金融产品,不断受到质疑。目前,能否为买家提供规范化的艺术金融产品也成为服务商最为强有力的竞争手段。

  北京保利作为国内最早开展艺术品金融的企业之一,目前已尝试为买家融资,解决买家参与高价艺术品竞购的资金流动性;为藏家提供预先资金,方便前期征集;为藏家做艺术品抵押,解决艺术品长期占用资金问题。

  据业内人士预测,未来几年,中国的艺术品市场将着重发展三个方向:开发新买方、新平台,找到新的艺术品来源;发展艺术品金融,给市场提供流动资金;发展艺术品电商。中国嘉德正在着力打造线上拍卖与线下联动的全新模式。

  回首过去十年,中国艺术品市场经历了炒作概念和资本横行的时代,留下一片狼藉。陈湘鹏说,这个圈子已经被折腾得良莠不齐、缺少标准、看不清价值。

  但阴极阳生,陈湘鹏也看到另一个明显的现象:在这种萧条里,原有的圈子也在解体。“因为总是自己跟自己玩,左手卖给右手,没有意义,必须进行新的融合。”

  陈湘鹏认为,这个黏合剂就是知识、学术、艺术的碰撞。“现在艺术家也在焦虑,我要画什么?有人求新求怪,玩概念,实际上对新理念和先锋思想又没有消化,就生搬硬套,弄出一些虚虚假假的东西。所以,现在大家都在通过更活跃的社交,比如沙龙,找到一个融通的平台,不再依靠过去的江湖。”

  沙龙加上网络,正在组成民间的第三方力量。“这就好比过去中国的乡绅,将文化艺术的价值整合起来。过去是政府和民间意见的二元结构,现在还有一个中间阶层,大家共同形成联合体,将社会和艺术向更稳定的方向推动。”

  (李原:liyuan@iceo.com.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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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 2024-07-27 08:0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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